|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种种不适,终于得归常态。去看了艾,一个多年前颇为敬仰的律师。
如今他已经搬进了高档写字楼,想起当年那个脚穿布鞋,配一身西装,每天骑一辆自行车穿梭的人每每见到我总是一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样子:“我准备一年挣一百万,十年挣到一千万!”如今,他已经践诺了。我眼见他以阿甘的姿态跑过十多年,步履坚定,目不斜视。十多年间,我对他的敬畏却与日递减,和他迅速成长的金钱不成比例。他渐渐地自说自话,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渐渐地防人如防贼,谈论起身边人都是种种不是;他渐渐地精于算计,不再肯做消耗成本没有利润的事情······渐渐地,我们便很少联络北京医院治湿疹。
十几年时间,把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了成功人士,变成了我们很容易归类为“为富不仁”的人。十几年过去了,他迈入了五十岁的门槛。他说:“你说哪里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呢?”他又说:“孔子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真是有道理的。”那样一个从来不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的人又说:“我现在有什么理想?还不就是把孩子培养出来。”
他挣了大把的钱,每天却在做留守男士:儿子出国,妈妈陪读,这个男人的业余生活便是每晚打电话团聚。他说,现在打国际长途便宜极了,一毛多钱一分钟。他说,一年之中,老婆孩子回来两趟,他去三趟,平均两个月能见一次,就是花钱而已,够可以了。这个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好像是一下子从云端回到了现实中。如豪门艳妇,突然间洗尽铅华,浣纱洗衣了。
我才刚刚走到人生的中间站,就已经看见许多前辈已经又在跑回程路了。我还时时会有想入非非的时候,如果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如果前程就此五彩斑斓,如果人生出现多种优越的选择······这个年纪,还应该做做梦吧?
艾说,他去国外,有一次跟着老婆看朋友,朋友的老公不在家,去听达赖的演讲了。据说达赖现在也不讲西藏独立了,也谈世界和谐了,放弃一切主张就是想回来,但是不能够了。艾说:“现在他爱祖国了,但是祖国不爱他了。”这句话听罢,如醍醐灌顶。
所有回程的前辈此刻的眼神一定十分贪婪,原来他们忽略过那么多风景;而没有机会再跑回程的人呢?梦里依稀回故乡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