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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 痛
乡 痛
——爱新觉罗.云舒
故乡对于游子来说是埋藏在心底里的,最深重的痛楚,而且是最不忍割舍的痛楚。在异乡荒凉的夜里,恰恰是这种痛楚让我强烈地感受到自身的存在事实。而又正是这种痛楚,在折磨我的同时给予我的,又是任何其他形式无法给予的慰藉。意识到这一点,我便时常沉迷于这种情绪中:一段熟悉的旋律、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甚至是一缕微风都是肇事者。
我最怀恋的是故乡的雨,它仿如轻纱漫掩着的梦泽,在异乡苦涩的梦里滋润我苍白的希望,颇带些南国的旧韵。
从江边直达山上,有一条笔直的马路连接。路两边栽种着银杏树,家乡的人管它叫“白果树”。我不知它有多少岁了,但似乎从我有记忆起,它就伫立在那里了。后来,那树长中科白癜风公认好口碑医院得郁郁葱葱,竟有三层楼房那么高。道两旁长长的枝桠纵横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穹盖。春天的时候,这穹顶是绿色的,而到来秋天则鲜黄鲜黄,如黄金打造而成,煞是壮观。而今那每一片滴着雨水的银杏叶片,都似乎因盛载了太多浓得化不开的乡愁而漫溢了;那每一枚江边小径上的路子,都刻着让我追忆怀恋的少女情愫。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虽然也有多次回乡的成行,但是由于工作与家事的牵挂,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并没有与它再次实在地亲近。近来,那条故乡的街巷却越来越频繁地光顾我的梦国:雨丝轻柔、碧叶滴翠、海棠依旧,与20几年前一样,从未改变过。可是我的青春和梦想呢?它却如无所依附的飘带,在异乡的风里荡着、荡着……
曾经徘徊在小径上的白衣女郎,也永远定格在她十六岁的花季,也永远定格在我珍藏的记忆里了。
1995.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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