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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当了“经理”
那年，我当了“经理”
——郭光明
一个偶然的机会，与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见面的同学见了面，握手寒喧之时他的一句“老总好”让我楞了半天，等我串联起记忆的碎片，才想起二十多年前，我曾当了一段时间的“经理”，经营了一段时间的“照相馆”。
那年，我上大二。
上大二的那年，得了奖学金一百元，知道家庭的贫寒想把钱寄回老家，但鸡生蛋、蛋生鸡的典故给了我启发，何不把这一百元钱变成一只“鸡”，让这只“鸡”去生“蛋”，再让这枚“蛋”去孵更多的鸡？于是，我抓住学校地处旅游景区、许多同学观光而没有相机的机会，在没有征得父母同意的情况下，自做主张花了九十元钱买来一架“海鸥DF1”，利用宿舍做起了拍照和出租相机的“生意”。
记得刚买回相机时，因为我从没有摸过相机，对它的使用和性能几乎是一窍不通，买回来后除了端详还是端详，不敢盲目地使用，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哪里。为了尽快地掌握使用的技术，我对照着说明书，一点点地研读，又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一大摞有关摄影的书籍里，知道了什么是焦距，什么是光圈，学会了根据影像的近远来调整焦距，懂得了根据时间和天气的阴晴来使用光圈。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买来胶卷，挂上相机，对着室内屋外、楼前房后、水上树下一阵狂拍，不曾想，洗出的照片不是暗了就是淡了，再不就是把图像拍得走了样。经过几次的失败，几次的实践，我终于掌握了相机的性能与使用方法。于是，学校公共宣传栏里出现了第一份“生意”上的广告——上门照片、出租相机，而为了这份广告的贴出，我写了一份“不务正业”的“深刻”检查。
检查归检查，“生意”还是蛮不错的。低年级的同学聚会请我去照，毕业生的留影请我去拍，而周末则是相机最“找工作就来设计招聘交流QQ群累”的时候，也因为我拍了许多的风光照、证件照、团体照片，老师批评我时说的“不务正业”，还真说到“点子”上了，原因是我接的“业务”多，而自己又不会冲洗照片，所以，经常逃课去为“客户”送胶卷、取照片……
一个学期过去了，我带着相机、挣来的两百多块钱和一大摞有关照片冲洗的书籍回到了老家。
暑期里，我当上了“木匠”和“电工”。白天帮着父母干着除草施肥的农活，晚上则自制“曝光厢”，没有想到的是，我用一条不足两米的普通电线、一个按钮开关和普通的红白灯泡，还真的制成了“曝光厢”。
暑假开学的那天，我带去的一只丑陋的厢子引起了同学的好奇。晚上，我找来两只别人丢弃的饭盒，用温水稀释好两种粉末，然后打开红色的灯，裁开白色的纸，把底片和白纸重叠在一起，轻轻简单地摁一下那只丑陋的厢子的开关，然后把白纸放进一只饭盒里，不一会儿白纸上便显现出精美的黑白照片。至此，同学们对我带去的那只丑陋的厢子由好奇变得惊奇，由惊奇变得神奇。第二天，好事的同学从街上买来五色的宣传纸，在宿舍的门口、在宿舍的窗子上，贴上了一个大大的“照相馆”，我也在同学们燃放的鞭炮声中，荣升为了“照相馆”的“经理”。
在当“经理”的那段时间里，我的舍友都成了我手下的“员工”，他们没有明确的分工，却有着满腔的热情：我的一句“相纸没有了”，不一会儿舍友买来了；我的一句“显影粉没有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送到我的身边；我的一句“定影的器皿不够了”，我发现餐厅里的饭盒准会少了许多，而我的一句“需要用玻璃上光”，不知哪个教室窗子上的玻璃就“飞”到了我的宿舍……到了晚上，我的宿舍俨然成了冲洗照片的暗房，我的舍友俨然成了冲洗工，曝光的曝光，显影的显影，定影的定影……第二天早上，宿舍里定会摆满七大八小的玻璃，而七大八小的玻璃上，则贴满了一张张黑白相片。
二十多年后去的今天，那位喊我“经理”的同学告诉我，虽然我们毕业后第一次见面，但每当看到黑白照片的时候，都会想起你教我们放大照片的情景，都会想起我们宿舍变成“照相馆”后的热火朝天，都会想起你那份求美的执着，也许是因为你的那份求美的执着激励了我，不管做什么事，我都追求一个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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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9 12:08: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