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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归途
雪夜归途
——三德
大东北的雪是出了名的白,也出了名的冷。大东北的月也不如江南的有诗意,翻了一大堆的古籍诗稿也弄不出几句写大东北的月的,想必它也是习惯了被人冷落。但在文明的长河中不免留下了点遗憾。或许大东北的冬太严太寒,一切都是是那么的直白,就像东北的汉子:彪!
那年冬天的雪太沉重,沉重的让太多的人把它记在了心底。而那夜的月也够圆的了,贪婪的抚摸着那个冷雪的世界。
其实,走出校门之前姐姐和我都已经想到了本次行动的结果。但想象毕竟是想象,它与现实的差距真的太大了。就如我们看长跑比赛一样,不是运动员的你又怎能感受得到身在其中的艰辛呢?
那一夜,我和姐姐,为了我们所做的决定付出了莫名的代价。但十几岁的我们又怎能禁得住家的诱惑呢!那天下午放学,十多天没回家的孩子们骑着自行车潮水般地涌出了校园,阳光一般地向四面八方飞射出去。
有一束“阳光 ”却静止了。没有了学生的校园也静止了,不!那是孤独!所有的快都被孩子们带走了。
“上车!”一声坚毅的决定。姐姐和我把所有孤独留给了校园。
几年后,当上高中的我读到了毛泽东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时,竟有些不安,内心深处涌动着那时的雪月,那时的雪夜。
上初中的那年同于家里困难,母亲只能为同时上初中的我和姐姐提供一辆自行车。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里医院最好不过这已经让我们很满足了,因为在有自行车之前,我们只能看着别人的脸色搭别人的车上学。
不过我们总算是有了自己的自行车了。它让我们无比的幸福。
那天姐姐驮着我上路了!可是没走多远,我们就意识到这样的雪路上,只能步行回家了。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漫漫黑夜中的崎岖的山路。天那么冷,雪又那么大,可是姐姐并没有回头的意思。推着车刚强地向前走着。后来在历史课上学到红军过雪山的长征时,我竟不自觉地想到那夜姐姐的身影。
冬天的夜幕拉下的很快,不给人准备和喘息的机会。或许那天刮的也是北风,否则那种彻骨的寒气不会留到现在。有时它会卷起几层薄雪撒向天空,在天空中留下一层轻纱,飘来飘去的。皑皑的雪于月光下泛着暗光。偶尔几棵孤树会像哨兵似地站在山上,像是在欣赏月夜中孤行的姐弟。
那天的月是圆的,月光搅着寒气张扬着那个东北的冬夜,冷的透明。
路程还未走完一半的时候,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同行者了。月光中我注意到姐姐的眉毛都白了,但泛白的眉毛下却射出了足以穿透那个冬夜的目光。至今我还能感觉到那股力量,也正因为那股力量我战胜了僵木的手脚,于那雪地上踩出的声音也变得勇敢坚定了。
那夜静的只有脚步声。
多少年后,我仍就相信,那夜的“吱吱”的脚步声是最为恐怖的。每一声都往心上落,就像前年在天承寺听到的木鱼声一样,叫人为之震憾。
整个那一程,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也许所有的话语都放在了心里。有了声音与那夜的雪那夜的月就不谐调了。其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只是想能和别人一样,能在今天晚上回到家里。为此我们付出再多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毕竟十多天没有看到妈妈和妹妹了,爸爸去了的日子我们是那般的彼此牵挂。
来吧,皎皎的夜。来吧,冰冷的月。
三十多里路,是靠脚量出来的。别无它想,只凭一股稚气;毫无杂念,只为内心深处的平衡;尽管孤独,却又得到了心的品悟。世界是公平的,关了这扇窗,也开那扇门。
事过多年,姐姐从未提及那夜的归途。有些回忆是酸的,只好把它埋在了心里。
当脚步即将触及目标时,我知道我流泪了。委屈?激动?害怕?忘了那时姐姐的反应。因为回家的感觉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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